米歇爾蝴蝶: 〔2019。阿根廷。探親居遊〕2019.03.18。Day 3。布宜諾斯艾利斯(Buenos Aires)。沒行程的一天


有沒有一點點讓人聯想到巴黎？

6:30 聽到外頭單巷道上車輛行駛聲音，清涼的風以呼呼的聲音從冷氣機出風口鑽出。室內一片幽暗，只有幾線陽光從不密實排列的大片木板拉窗鑽入，但又在遮光拉簾那兒敗下陣來，形成散漫的微微光暈。

拉回一點被先生捲走的被子，繼續睡到9:30才起床。拉起遮簾與木板拉窗，陽光燦爛，天氣好得不得了。

我後來也開始喜歡有陽台的公寓

兩個人都悠遊哉哉慢斯條理，泡茶，沖咖啡，將柳橙汁倒入玻璃酒杯中。刻意略過早餐麵包，反正再撐一下就午餐了。早餐後，到公寓隔壁的小超市採買。這間超市真小，能選擇的物品種類有限，後來我們都還是到較遠的那間大超市採買。

將東西提回家後，利用咕狗地圖找了附近評價好的咖啡館，其中一間就位在對面樓區的街角。出門買午餐之前，我們繞過去看看。

陽光照亮了這條街道，建築牆面與街道光與樹影交錯，平滑的人行道地板又將光線反射回來。樹上總有一部份的葉子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亮。這樣的景象令人目眩神迷。是下課時間嗎？許多青春年華的女學生體態精實健美，穿著綠色基調的格紋背心連身短裙搭白襯衫的學生制服，嘻嘻哈哈交談著從我們身邊走過，個個猶如天生的模特兒；至於年幼一些的小女孩，或是小小女孩，穿起這樣的制服也氣質滿分，可愛有型。真是好看又不失分寸的制服設計。學校過去就是我們要考察的咖啡館，看起來不錯也很受歡迎，只是空間小座位數不多，一位難求。

至於午餐。我在咕狗地圖上看到一間Fabrik Empanada, 離公寓有一段距離。營業時間是12點，我們抓了時間，邊認識這一區環境邊慢慢晃步過去。咖啡館、商店、餐館、小吃店都還有精神的營業著。一個穿著背心熱褲的女孩充滿氣勢迎面而來，我一驚，趕緊拉了先生讓路。那股女王氣勢來自於她身邊陣容浩大的狗群，眾星拱月的陣仗如旋風似的通過我們面前。回神後匆忙抓起相機按下，跟站在店門口也看見這幕的年輕人眼神交換了一個驚歎號。後來在這生活的幾天，常看到這樣的畫面。看來溜狗人在這兒是一個必要職務。

常常在大馬路邊看到鮮花攤，經過時都能聞到鮮花散發的清香

Fabrik Empanada還沒12點就已經開始營業了。這是我第一次買Empanada, 有點緊張。輪到我了，跟在德國一樣，先給了友善的笑容－然後就跟在台灣時一樣碰到面無表情的臉。呃，罷了，也許他心情不好。我趕緊低頭看著櫃台上那張口味清單，還好，都讀得懂。快速的點了兩個，一個起司火腿，一個辣味牛肉醬。「名字。」啊？沒料到要報名字。只是真要報上我的名字嗎？我報了先生的姓，Meyer. 「Maya?」「Sí(是的)。」也不用計較名字正確與否，又不驗證件，我想叫Lady Gaga 也應該行，只是可能會被白眼，哈哈哈。總之還是緊張，跟剛開始學德文一樣，數字總是會聽不清楚，即便我心算過應該是34披索，但以防我弄錯，還是拿了100披索給他找。結果找回了67披索。2個33披索？真便宜，下次各種口味都包好了。

付了錢之後就等候叫名。櫃台後是一大座的烤爐，另一個小弟負責將客人點選的口味放進烤盤送進烤爐，然後再取出烤好的Empanada裝袋叫名。

Empanada是餡餅，而Fabrik Empanada的餡餅皮讓我想起台灣的韭菜盒，乾烙的那種。起司火腿是不錯，但起司量太多，不是我的菜，可是辣牛肉醬這個好好吃啊！他們家賣的餡餅個頭不大，兩個還真填飽不了肚子。(不過，還是台灣的各種餡餅最好吃了啊～)

辣牛肉醬口味

起司火腿餡餅。雖然我不愛，但我先生很愛。

午餐後，懶懶的躺在床上，看著窗外藍天與它人家的樓層。手洗擰乾的衣服掛在陽台上被風吹動，飄著淡淡香氣。午後的陽光照在我們的陽台上，可是氣溫舒服，涼風徐徐吹進，樓下街道上的車水馬龍聲漸漸變得隱隱約約的。這是個沒有行程的一天，沒有幾點要在哪跟誰碰面的一天，這是個舒服的夏日午後，我的雙眼半瞇，不想說話。你忙你的，我懶我的，放空最好。

先生拿著筆電查著觀光資訊，充份發懶後的我也起身，拿起旅遊書，各自列著想參觀的景點，然後到咖啡館討論接下來在阿根廷的行程安排。僅管知道這一帶隨便走都會看到咖啡館，但天生指南針就不太靈光的我就怕一種奇怪的魔咒：隨處可見的咖啡館，只有在你想找時卻一間都看不到。先生說就走走吧，一定會看到。難怪我很喜歡跟天生自備羅盤的人旅遊。

這間賣披薩義麵也有賣Empanada, 不過我們都沒有進去買過

跟在先生後面左轉右轉，沒想到就碰到我之前在咕狗地圖上看到評價很好，但我沒把握會找得到的OL'DAYS咖啡館。這間咖啡館空間大，也不像很多表面看起來不錯，但定格一看處處掉漆的餐廳店家。這時間咖啡館的客人不少，不過還有幾張空桌。但我們還是佔用長型大木桌一角，因為我超喜愛長型大木桌的。年輕的女侍以西班牙語詢問我們要點些甚麼。點餐過程中的一來一往，其實很多都聽不懂，但我都還是臉皮厚的應對。

先生還是點檸檬汁(阿根廷的磁場一定有問題！)，我要了一杯Flat White. 雖然沒有在日本喝到的令人魂牽夢縈，但也很不錯了。這間咖啡館沒有典型的Tostado(烤土司)，不過有烤布里歐許麵包夾起司火腿。自從昨天吃到Tostado後我就迷上了，只有機會就想試試。這份烤布里歐許麵包夾起司火腿算是上流社會版本的Tostado，滋味是不錯，只是少了Tostado的「碳烤感」。土司片上的烤肉架格紋對我而言比Burberry還吸引人。

雖然來咖啡館是為了討論著接下來的行程安排，不過我們花了更多時間溝通彼此相處與認知上的問題，以及陳述彼此面對事情狀況態度或心態，因為性別、文化、生長背景等等帶來的相異之處。雖然我們感情很好，可是也一定有擦槍走火一言不合的時候或者是先入為主刻板印象的錯誤認知。無法使用彼此的母語的好處是吵架時語言不容易成為具殺傷力的武器，而壞處也是在溝通上得短話長說，相當具耐性才行。總之感情再好，也不能對處不來的部分視而不見，適時溝通(在氣頭上時一定各自到屋內一角落獨處冷靜做些其他事，因為那時候的火藥最不長眼也最易壞事)，坦誠表達自己的想法，請對方理解，也聽進對方的感受並理解，真心接受彼此的差異，也許自己的堅持並不必要，也許要妥協，但結果都會是好的。我還是不喜歡用經營這個字眼，但用心維持一段得來不易而且彼此都在乎的感情，受益者最後還是自己。這不是什麼婚姻關係教學，這只是這幾年的經驗而已。

在咖啡館完成行程討論，列出待辦事項後已是傍晚。回公寓，拿了購物袋又走到較遠的大型超市採買飲料。塞風氣泡水(Syphon Sodawasser)是重點，再一瓶粉紅酒與還不錯的柳橙汁是順便。在成排成列的邪惡牛奶糖抹醬前站了好一會兒，天人交加，最後還是一罐都沒買。回到公寓竟也六點半了。夏末秋初的天空只是灰灰的。

阿根廷Patagonia區產的啤酒，後來也買來喝，挺不錯的

真的很邪惡的牛奶抹醬啊

再看久一點，很可能就買下來了

今天的晚餐目的地是位在街角窗明几淨的披薩店。我以為先生是想買回家吃，所以走到櫃檯說要外帶，而且還講錯，說成外拿XDDDDDD。服務生遞了menu給我。搞清楚先生是想在店內用餐，服務生給了我們另外一份MENU。內用的菜單選擇項目多了些，連披薩尺寸也多了幾種。我跟先生說明menu上有那些披薩選項以及配料，也花了點時間猜測尺寸：Procion應該是一片，另外還有大與中的選擇，至於individuelle應該是指單人的小份量。友善的年輕女侍劈哩啪啦以完全西文招待我們，我則使用緩慢版西文點餐與飲料。她提問題，我就猜內容回答，其實蠻好玩的。我們各點了一個餡餅(Empanada)當前菜，我點一片普羅旺斯披薩，先生要一份中尺寸的蘑菇披薩。女侍者接著問了問題，我就真聽不懂了。她索性就用手勢，原來試問披薩的厚薄，我們都要了厚的(註)。

披薩店的餡餅一份要50披索，餡料是不錯，但餅皮是另一種厚的，很像中式喜餅的那種，很厚重。我還是偏愛中午吃到的那種輕份量的乾烙餅皮。如果我對Empanada的第一印象是建立在這種餅皮上的，應該就不會想再去嘗試其他的Empanada吧。

不同口味的Empanada, 以不同的餅皮折法辨識

中等尺寸披薩份量挺大的，但不是我們常吃的那種塔皮，較偏厚吐司。先生點的蘑菇披薩上的蘑菇是罐頭蘑菇，帶有酸味，跟披薩上的其他配料很衝突，挺可惜的。我的披薩倒還好，不過也沒美味到很想推薦。

我的一片普羅旺斯披薩

用餐時，我注意到偶爾有揹著外送箱進來點餐的年輕人。一開始以為是披薩店專屬的外送團隊，觀察後再結合這兩天在路上看到的印象：年輕人揹著外送箱踩著自行車飛快穿梭城市街道。所以外送小弟也是阿根廷首都餐飲業裡很重要的一份工作。後來有機會問了未來女婿，他說，從事這項工作的多是從其他南美國家到阿根廷討生活的年輕人。

生命都在找出口，其他南美國家的人逃到阿根廷，而有義大利祖先的阿根廷年輕人則得已順利取得簽證到歐洲找機會。想到此刻台灣政治充滿各種荒腔走板誇張無腦，不免心又一沉。願頭腦清楚的人佔多數，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回公寓趕緊執行待辦事項－預訂後天的高卓牛仔秀的一日遊觀光行程。上網搜尋了一下，不同的旅行社網站行程中，有相同的農莊，但價格不同。很快弄清楚，提供高卓牛仔秀的有不同農莊，而同個農莊的牛仔秀則可能由不同的旅行社代理販售，售價也不同。Signature旅行社的評價最好但價位也最高，另外也看到評價極差的旅行社。最後我們取其中間值，跟評價不差的Tangol旅行社訂行程。僅管阿根廷的生活物價不算貴，但所有境內的旅遊套裝行程都貴到令人咋舌。線上刷卡完成，就等電話確認了。

任務完成，極為期待的進行塞風氣泡水。瓶蓋有個壓桿設計得先弄出來，一手拿著杯子一手壓下，「唰！」的一聲，氣泡水衝進杯子又衝出杯子，濺得桌子跟我的手都濕了，而杯中沒多少水。我都忘了這塞風氣泡水的威力了。之後就很小心的施力，直到完美平衡，氣泡水順利的從噴嘴噴出，好好的留在杯中。

我開心滿足的享受壓擠出塞風氣泡水時那如瀑布似充滿能量的嘶唰給水聲，邊喝邊充滿夢幻眼光看著它思量。嗯嗯嗯，既然瓶中水本身就是氣泡水，塞風噴嘴吸管只是給水設備，那德國也有瓶裝氣泡水啊，把這噴嘴拆下帶回德國用不就可以享受一樣的樂趣? 但總覺得哪兒不對，沒這麼簡單的。腦袋的思緒同步的說出來了。在一旁的先生提醒我，這樣倒出來的感覺還是不一樣喔，不會有這種「ㄘ～」的力道。妳知道有一種擠鮮奶油的瓶子嗎？我想起唸大學時在茶館的打工經驗，瞬間清楚了塞風氣泡水的原理。

連鎖茶館有販賣鬆餅。有些鬆餅上要擠上鮮奶油再放上水果，或是放上冰淇淋後要在冰淇淋週邊擠一圈鮮奶油。液態鮮奶油要先倒入氣壓瓶，將附有噴嘴的氣壓瓶瓶蓋旋緊，然後氣彈匣裝入一顆氣彈，也旋緊。之後將氣壓瓶倒立，就可以按出固態狀的鮮奶油。而鮮奶油用盡之後，得將內部氣體壓擠到完全放盡，才能打開瓶蓋。也(應該)就是說，瓶中已打入極高壓的二氧化碳氣體，當瓶中液體有機會被施放時，這些二氧化碳會爭先恐後的將自己擠壓進液體中。一般的水在這過程也就成了氣泡水。

* 想起有特意拍了影片給小孩們看，補貼在格文裏

不要管理論了，擠出塞風氣泡水的過程實在療癒。回到德國後，睡前都會翻瑪法達漫畫。當看到漫畫中出現了塞風氣泡水瓶，以及瑪法達發揮想像力使用它的故事內容，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來。唉唷喂呀，果然是瑪法達會做的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