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0/11

〔德國生活。穗穗念〕夢境


在台灣時,作夢頻率不多,也許是因為平時工作太忙太累,入睡後大腦迫不及待的斷線。。但幾個夢境還蠻常重覆出現,不記得都難。搬到德國後,夢境就沒少過,甚至情節場景相當多樣。如果深夜或凌晨時結束一場夢時醒來,就算只是喝水或去一趟洗手間,夢境內容還相當深刻的記得,但一入睡又忘了。若是夢結束時正好是早上起床,那就什麼畫面也不記得,而且往往是眼睛一張開後的瞬間,就想不起到底夢到了什麼。

因此有時候我在夢醒眼未睜之際,強迫重新再跑過一次夢境內容。通常在這個過程中我可以記得80%左右的夢境,接著我會把握腦袋再次入睡前進行「劃重點」。我以為,只要記得重點,清醒後會比較有機會還原整個夢境。

不過這方法成效並不大:基本上清醒後一直抓住重點不放且專注回想,有機會還原30%-50%的夢境內容,但只要去刷牙洗臉之後,又再度全忘光了。倘若醒來後第一時間我確認自己還記得重點,就會大意的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事物上,很快的我連重點都不記得,更遑論還原夢境。最多,只會記得其中一個畫面,或者是夢境類別。

搬到德國初期,夢裏的自己都是單身狀態,沒有米歇爾這個人。醒來時總會有點驚慌,再三提醒自己,作夢也要記得我已經跟米歇爾交往了。有時候在夢裏還是那個每天都忙著工作的Nicole, 工作告一段落或是下班後,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經有了男朋友,瞬間發慌,竟然一整個星期都不曾想起來要給米歇爾打電話或是視訊,接著就是趕緊找電話跟筆電。後來更誇張,有時候夢裏會出現有另一個男人的存在,而且很明顯對方對我用情很深,而我卻得辜負他,心情也相當難過。但明明我沒這麼搶手過,作這種夢總是納悶再三,這是哪來的自我感覺良好?

不過這只在早期。後來在夢中我都記得我現在是米歇爾的女朋友或太太。夢的場景也進化成:我跟米歇爾不在同一處,發現時趕緊用手機聯絡,但會因為種種原因無法連絡,那樣的分寸大亂。

甚至有段時間夢的太頻繁,僅管夢境都不記得,但醒來時甚感疲累,巴不得有著一夜無夢的好品質睡眠。那時候正好很勤著持藥師經,過了一兩個月後有一天突然想到,好像持經後就都沒再作夢了?啊,不這麼想還好,一想之下,隔天又開始作夢了。(洩氣)

很多夢也都跟當天或近期接觸到的人事物有關,然後每一種都化成某種類比元素出現在夢境中。僅管這些物件/元素在夢境中以奇怪/不合邏輯的樣子存在,但偏偏在夢境中又不覺得它們的樣子很不合理。有時候幸運的話,醒來時還會記得,又若醒來時米歇爾還在身邊,我就會跟他說,米歇爾就會找出哪些元素是跟我們前一晚看的電影有關。

這一年來更多的夢境都是冒險、探險類,非常刺激,甚至開始覺得有趣,不過癮,每晚都期待入睡後又要體驗什麼了。意識到這點時我也嚇了一跳,想說該不會越陷越深,以致於像Ally Mcbeal的老師一樣,只想一直待在夢裡,不想醒來吧?夢境變得如此精采可期,是不是因為我現在的生活較悠閒平淡,不像在台灣熱血賣力工作那樣的精神緊繃,每天都有著各種限制的挑戰跟任務,週末週旋於活動或朋友之間,所以要在夢裡取得平衡?

大概一個多月前,我決定要找一天把記得的夢境寫下來。結果從那天起,我幾乎就不太作夢了,好像我準備破壞NDA(保密協定:Nondisclosure Agreement ),夢精靈開始觀望,決定是否再讓我體驗夢境。但著手開始敲打這篇格文時,嘿,又開始有夢了。大概夢精靈覺得我也只能爆舊料(夢)?

來說說幾個常重覆出現的夢境,大部份都是在台灣作的:

@趕車
這種趕車的夢境應該不少人都有過吧?我是那種很怕趕不上車的人,這個夢境最常出現的時候就是我隔天有不能錯過車班的行程,比方說像回家,或回新竹。早期搭的是自強號,從新竹回高雄,我得騎摩托車大老遠的騎到火車站,再轉搭火車;從高雄回新竹,也得大老遠的請我爸載我到火車站等車。高鐵出現後,這種趕車的時間壓力就比較小,趕車夢境出現的頻率也比較少。

我的趕車夢境通常是這樣的:
夢中的家是我們早期在草衙的舊家(僅管之後我們已經搬了兩次,搬到舊家斜對面,再從南高雄到北高雄)。不知道什麼原因,趕車的時間都是天色很按時。與現實不同的還有一點:不是我爸載我去車站,而是我得自己搭巴士去車站。但重點來了,現實中,舊家門前的站牌只有在我很小的時候才有,而且是客運站牌,是阿公阿媽要回鄉下時的候車位置,方向是往南,不是火車站方向。可是在夢中,那是公車站牌,而且方向是往火車站方向。

上車與搭車過程不曾出現過在夢裏,下一幕往往是我已經來到高雄火車站準備搭車。搭車的月台不在火車站裡頭,而是在火車站前的廣場上,離火車站也有點距離。月台的概念有點像歐洲的路面電車,電車軌道經過火車站前會停靠,但有著高於平地面的月台。行車軌道共兩個。一樣是黑夜,燈光微微,月台上候車的人不少,服裝就很古早味,概念就是土藍色的長袍,帶點民初上海味,火車車款也很古早味,比早期的復興號還要古早。

但我得先買票,在月台旁邊會有個簡單的售票亭。怎麼買到票的也不記得。只記得跟大家擠在月台上,然後下一幕我已經在車廂中-但更像是站在車門旁,看著對向來車,與之擦身而過。

@舊家
跟趕車夢境中的舊家是同一棟,不過在趕車夢境中沒有出現舊家的畫面。

現實生活中,舊家對面是一座連棟大樓,大概就是五間店面排排站,再乘上四五層樓高,很普通的建築。在夢境中,那棟大樓變得很「摩登」,黑灰色的牆面,簡約低調的設計,每扇玻璃後面的燈光明亮,絕對是住著許多新貴,房價不斐的建築。

通常舊家那兒晚上九點過後馬路上就變得冷清,馬路兩邊的住家也都關門熄燈,非常昏暗。 夢境中,也是黑夜。我一向不愛在晚餐後的夜晚還在外頭,會迫不及待的回到住處。夢中的我站在舊家前,舊家門面也變得貴氣起來,不是傳統的鐵門,但也不是很具象,感覺像是大片落地玻璃門。進了屋,還有一層內門,樓層挑高,大片緞面布料垂下於內門之前,有點像窗簾布那樣,只有部份掩住內門,但我可以透視到內門。夢境只到這,我一直沒有穿過內門走進去過。

有時候會夢到,我站在這個空間中,因為夜深了,所以要趕快把前門拉下-這時候前門又變成那種傳統鐵門可以讓我拉下;有時候夢境中的舊家很貼近那時候的模樣,但我人在外面,有條街道上像是夜市,許多紅色燈籠,而我剛從那個街道走回馬路上,趕著進入舊家。

關於舊家室內的夢境好像只有兩種:我在二樓,整個二樓室內空間簡潔明亮,空間也大,裝潢很現代,帶點歐風,傢俱物件又很多。我的位置是在二樓後面,那兒有一塊凹進去的空間,也是有裝潢,我都是從這兒起身,然後正跟誰說著話-沒看到人,但像是我們跟叔叔嬸嬸堂弟妹們都住一起,接著跑向二樓前面。然後切換到下一幕,我正從隔壁棟房子的樓梯跑到一樓,再跑回隔壁舊家。這兩棟樓是打通的。 現實生活中,舊家二樓的確是跟房東家打通,而一樓後面,我爸的暗房所在處,也有一扇門跟房東家互通。我兩個叔叔沒跟我們住在一起,但他們的家庭也是住在連通的兩棟房子裏。夢境中的舊家室內,除了裝潢外,格局有點混合了我們的舊家與叔叔們的舊家。

另一種是我在以前家裏三姐妹住的那間房間中,看著對面的摩登大樓。

@怪鄰居
這是重覆夢境中我最討厭的一個。跟初戀男友分手時,我陷入很不穩定的情緒狀態,一方面極為抑鬱、不安、低落、痛苦,另一方面我的理智一直拉著我,我還有責任,我在工作上不能失控失常,因此我會在白天時硬撐著,正常,甚至過於搞笑。那時候一分手,我就搬到大學同學住的那一棟公寓中,跟其他兩個女生分租。可我不知道的是,我們對面住著一個怪人。很快的我知道了,每天從公寓大樓到我們那層公寓我都提心吊膽。怪人常出現在公寓大門後,樓梯間,甚至聽見我們開門,他就開門,或甚至他不關他家的門。有次還來按門鈴,嚇得屋內的三個女生精神緊張的站在門後。由此可想當時的我精神壓力有多大。

在夢境中,會出現類似的公寓-僅管不像。然後我會跑到最頂樓那間,打開來就像是廢棄的空屋,地上東西凌亂。 而我的房間在右邊,推開一看也是,只有一張床,跟一些凌散物品。不過夢境中是我「不會再」住在那邊。而還好,夢境中也不會出現怪人,只是會怕有人跟在後面,所以要很快的跑進房間。

@一個租屋處
夢中的茅草綠色木板屋有點古老,類似會出現在古裝劇的那種。屋簷下的空間長而略寬,因此有一對夫妻(身份是房東,人很好)在屋簷下架了長長的板桌做小吃生意。房子的入口是要從左邊走到攤位後面,經過那對夫妻後走到右邊,有扇門,推開後左轉。屋內空間不小,有其他房間,我的房門外有條狹窄通道,通道的牆面佈置得很日本味,地面也有很多雜物,不過大抵是條還蠻有氣氛的房客通道。我的房間窗戶面對屋簷下的攤位,空間很大,有些簡漏,中間擺了張雙人床,週邊也堆了些東西,不過是個讓人感到很安心的住宿環境。夢境中的我,好像再過幾天就要搬家了。


@我的房子
一樣是深夜,我在一棟房子裏。房子只有一層,但佔地很大,位在郊區,可能也是在山區,因為房子座落在一個矮丘上,房子前有石板階梯通往小徑。小路圍繞著房子,接著幾條岔路往外而去。

房子結構有點像是美國那種單層別墅,但弄成了日式風格。大片的格子玻璃窗一扇接著一扇,取代了前面與側面牆壁。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咖啡色的,沙發前是長方型玻璃茶几,我一個人從這兒看向窗外。路燈亮著,空氣中漫著一層霧。我在想著,會看到什麼呢?

清醒時,會想說下次要把夢境看個仔細,不過一旦在夢裏,又忘了這一點。我不記得這幾個重覆夢境出現的順序,只對於它曾經重覆出現而感到驚訝。但現在這幾個夢境好像沒有再出現過了。至於這幾場重覆的夢境到底意味著什麼,我並沒有特別想去探討。

米歇爾很喜歡聽我說夢,因為他是個不太會酣瞑的人。他說他曾讀過,夢境是有保護與平衡的作用。前陣子我跟他說,我作到我一直(因為有任務)在跑的夢。他笑著說,如果在夢中跑步也可以燃燒卡路里,該多好?哈哈哈,這樣好像不錯耶。不過如果可以,一覺到天亮最好了。

你有過重覆的夢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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